第31章 chapter 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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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chapter 31
這一晚陳郁睡得還不錯, 即使再一次被拒絕。
她跟柳嘉佳在睡前進行了獨屬女孩子的聊天，對自己還未滿十八歲的感情做了覆盤，覺得自己應該是輸在年齡還不夠。但她並不認為只有跨過那個年紀才能體會一些事情, 因為喜歡是一種難以控制的情緒。
當然她認可這個規定, 畢竟人只有足夠成熟才能為自己負責。
她覺得自己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在清晰而冷靜的思考下付之行動的, 並不是頭腦昏沈的決定，只可惜卡在最重要的一步。
喜歡一個人或許沒有理由, 但想要另一個也擁有同樣的情感，卻不是那麽容易。
昨晚一群人都玩到很晚才睡，假期的放縱準許讓他們每個人都嗨到最後一刻,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爬起來。陳郁的生物鐘讓她習慣定點睡覺起床, 因此一大早就吃完早餐，並且繞著客棧散步完一圈。
幾個女孩子還好一點, 剩下的幾個男生打著哈欠過來的時候，她們已經拍完一組照，美美發完朋友圈。
陳繁睡得帥臉都有點浮腫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 眼皮都睜不開：“困死了, 你們這麽早就起來？”
羅頌給他拿了一盤面包和水果：“誰叫你們回去了還打游戲，我們女孩子可是要睡美容覺的。”
幾個人走過來的時候, 陳郁正在看早間英文文章, 知道眼睫落下一片陰影，她擡起頭。
面前站著一個頭發淩亂的人, 藍色外套敞著，拉鏈沒拉, 露出裏面的毛衣，單眼皮低垂著, 下眼瞼處有點黑眼圈，像是沒怎麽睡好。
察覺視線，他掀起眼皮，目光相撞一下，他下意識偏開了下，但很快想到什麽，又立即移回來。
陳郁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笑。
周琰清咳一聲，視線在空著的幾個位置落了一圈，最終還是慢吞吞的，在陳郁旁邊的椅子坐下。
昨晚剛說的要和好，要是顯出距離感，他怕這人又難過。
他蹭了蹭鼻子。
男生坐下的時候帶來一股輕微的風，陳郁目光一直追著他。
周琰還有些不自在，視線瞥向她，又移回來，強裝鎮定：“早。”
上午十點，日頭高升。陳郁嘴角帶著淺淺的：“早。”
周琰立即移開眼。
好像這句搭話已經用掉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準備，一眼都不能再多看。
周琰窩在椅子上，腦子裏還仍然一片混沌，想到昨晚，就覺得面頰發燙。誰能想到，昨晚他聽到陳郁那句話之後有多震驚。
客棧的燈很亮，襯得陳郁眸光更加清晰，她擡頭看著他，眼裏的情緒完全不加掩飾。
他在原地楞了好久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：“這個……不行。”
陳郁點點頭。
大約是已經有了準備，所以她表情看起來很正常，只是點點頭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你是知道了，我不知道啊。
周琰沒想到陳郁就這麽說出口，他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，腦子暈乎乎的，還沈浸在那句“喜歡你”上。
徹夜難眠了一晚上，一方面不明白陳郁為什麽會對自己有這個心思，一方面又震驚於她的大膽，小小年紀竟然這麽直接。
直到現在，他還沒有完全從昨晚的沖擊上回過神。
位置上，幾個人還在扯皮。
傅蔚然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，“這不是最後的快樂時光嘛，等開學可就沒這種機會了，不得趁機好好玩玩。”
淩美美說：“等考上大學就好啦，有很多時間。”
“此言差矣。”餘林豎起食指，搖了搖，“上高一就好了，考上大學酒輕松了，畢業了就享受了……人生只有一座又一座需要攀登的山。”
傅蔚然咬著面包，一臉震驚：“您還能講出這麽有哲理的話呢，補習有點用啊。”
餘林得意說：“網上抄的，寫作文的好詞好句，分享你？”
傅蔚然：“……發來，我也背幾句用用。”
餘林連忙向傅蔚然傳授自己的提分秘籍。
幾個人一邊吃早餐一邊打趣調侃，只有周琰顯得格外安靜，明明平時話也不少。傅蔚然終於發現不對，“哎，周琰你怎麽回事？昨晚你也沒跟我們熬夜打游戲啊，這麽也一臉沒睡好的樣子？”
周琰原本今天只想當個安靜的透明人，畢竟他腦子還沒轉明白，又坐陳郁旁邊，兩人間隔那麽近，他渾身都不太自在。
偏偏傅蔚然這沒眼色的，非得喊他。
陳郁聞言，朝他的眼睛看過來。
他窩在椅子上，拉了拉衣領，蓋住半張臉，聲音含糊：“我認床，睡不好，不行？”
傅蔚然驚訝：“你還認床呢？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周琰皺眉：“……我認床你為什麽會知道？”
傅蔚然理所當然：“我們好得不是同床共枕的關系嗎？”
周琰：“……”
連一旁的陳繁也有些奇怪：“你是從昨天就怪怪的。”
餘林插嘴：“準是看到t哪個漂亮妹妹，迷了心了。”
傅蔚然摸著下巴，打量周琰的神色：“嗯，有可能，眼底發黑，精神恍惚，看著這一副被人勾了魂的思春樣。”
這瞎扯淡的話，偏偏旁邊的陳郁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周琰耳朵一熱，繃著臉：“閉嘴吧你們！”
給他點面子好不好。
不行的話都說出去了，他不知道陳郁會是什麽反應，但至少不會再傷心難過什麽的吧，畢竟這種事也得你情我願的。
周琰不太確定陳郁是否真的不介意，餘光總是不自覺往陳郁身上瞟，好在人多，兩人的對話都比較正常，一時之間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意還是已經釋然。
他也只好當做陳郁已經默認，跟他恢覆正常的朋友關系。
幾個人吃完早餐，都在計劃接下來去哪裏玩，客棧訂了兩天兩夜，還有一整天的時間。
傅蔚然為了給他表哥拉客源，將幾個人騙到這裏來，玩都是還不錯，但眾人可沒那麽容易放過他。
餘林說：“這接下來還有什麽好玩的，你得安排了吧，不然怎麽給哥哥打廣告呢？”
傅蔚然掰著手指算：“溫泉泡了、煙花看了、燒烤也吃了，你們還想怎麽樣？這本來就是個度假村，休息的地方而已，玩的也就那些。”
餘林威脅：“快想！不然回去差評！”
傅蔚然絞盡腦汁想了想，還真給他想出來一個地方：“哦這還有個廟，聽說求姻緣挺靈的，要不你去看看，爭取脫單？”
眾人都笑出聲。
周琰沒什麽心思跟他們鬧，還在琢磨著那事，頭頂傳來一道聲音。
“陳郁？”
他擡起眼。
是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生，長得很壯實，齜著一口牙，笑得很燦爛。
周琰第一反應是這人怎麽有點臉熟，遲鈍的腦子還沒完全醒轉過來，直到陳郁帶著叫了對方一聲，他的神經才哢噠一聲接上。
想起來了。
上次走廊，隔壁班，聊了很久，那人。
“林哥。”
“你們來玩？”對方跟陳繁也認識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什麽時候來的？”
陳繁說：“昨天，你怎麽也來了？”
“放假了這不是，過來放松放松。”對方跟桌上眾人笑著打招呼，“林霖，12班的，跟陳繁家住胳膊，有空一起打游戲？”
傅蔚然也笑：“行啊，你跟柯陽一個班吧，見過你幾次。”
林霖說：“你們班可都是草，能被你們記住太榮幸了。”
傅蔚然笑得眼睛都瞇起來：“哥們，以後就是兄弟了。”
林霖笑著跟傅蔚然擊了下掌，走到旁邊的位置，從包裏掏了什麽，遞給陳郁，“昨晚在街上買的小東西，聽阿姨說你考得不錯，送你當禮物，祝賀你。”
陳郁擡起頭，看著垂在自己面前的小掛墜，頓了下，還是接過來：“謝謝。”
林霖看看陳繁，又看看陳郁，有些好奇：“沒想到你會跟你哥出來玩。”
陳繁不樂意：“什麽話，我們兄妹感情好著呢。”
“最好是，別欺負人。”林霖對陳郁揚起嘴角，“要是你哥不帶你玩，可以來找我，我嗲你玩。”
陳郁點頭。
林霖沒逗留多久，只聊了幾句就走了，他也是跟朋友一起來的，不好留太久。人離開，淩美美就開始八卦：“陳繁，這是誰啊？”
陳繁說：“隔壁班的，跟我家一個小區。”
餘林瞇了瞇眼：“長得還挺帥，這哥們是不是喜歡你妹啊？就送她禮物。”
陳繁臉一黑：“別瞎說。”
餘林哈哈笑出聲：“陳繁你不是吧，這麽古板，不會不允許你妹談戀愛吧？”
陳繁看了陳郁一眼：“我才不會，不過那怎麽也都得滿十八歲才行。”
傅蔚然無言：“你好雙標，你自己等十八歲了才談的嗎？”
旁邊的羅頌瞇了瞇眼：“哦？”
陳繁汗都下來：“……那不一樣。”
這個小插曲也就幾句話的功夫，陳繁還不覺得有什麽能被他這個一心只喜歡讀書的妹妹看上。一行人吃完早飯，商量著去傅蔚然說的那個廟去瞅瞅。
傅蔚然說：“那在山上呢，有點海拔，鞋子衣服不對的得換了去。”
於是一行人回去拿東西換鞋子，陳繁跟羅頌去一邊，大約是去解釋“早戀”的事情去了。
位置只剩下兩個穿著沒什麽影響的人。
陳郁手裏還拿著方才林霖送她的小掛件，轉過頭，旁邊人低著頭，單眼皮垂著，衣領豎起，只露出半張臉，在按手機。
手指在相同的物品點過，劈裏啪啦消除一圈。
他在玩消消樂。
林霖送的小掛件是只可愛的小貓，還挺精致，陳郁看了看，問旁邊人：“你覺得這個好看嗎？”
周琰玩游戲的手一頓，掀起眼皮看過去。
陳郁將手裏的掛墜拿起來給他看。
衣領外露出來的一雙眼睛下垂著，看起來好像沒怎麽睡醒，語氣沒什麽起伏：“一般，沒昨天看到的好看。”
陳郁回想昨天看到的掛墜，對比了下，不覺得有什麽不一樣，“是嗎？我覺得還不錯。”
周琰忍不住：“昨天你為什麽不要？”
陳郁說：“昨天沒有特別喜歡的。”
那現在的就喜歡了？
周琰繃著臉，不想說話。
偏偏陳郁還在詢問：“你覺得我掛哪裏好啊，書包上怎麽樣？”
周琰淡定的臉色都快維持不住，忍不住擡起眼，盯著人。但陳郁卻似乎一點都沒有發覺他的情緒：“嗯？”
明明昨晚還說那樣的話，今天就要把別人送的東西掛在書包上，周琰簡直難以置信。
他抿著唇，眉頭微蹙：“不知道，我審美不行。”
陳郁眨眨眼，好似終於發現他情緒的不同，問：“你是在不開心嗎？”
周琰玩游戲的手一頓，嘀咕道：“我為什麽不開心？”
陳郁也覺得應該是這樣，畢竟昨晚的對話她可沒忘記，說：“對啊，明明你自己說不可以的。”
難道說不可以，就能這麽快就改變心意了嗎？
那也太隨便了吧。
周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，也不知道自己腦子在想什麽，胸腔裏浸著一股奇怪的酸意，神差鬼使的，他嘟噥了一句：“你這麽容易放棄啊？”
陳郁一頓。
周琰說完話，才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麽，耳朵一紅，連忙住口：“沒什麽，我隨——”
“不會。”
周琰衣領外的眼睛動了動，轉過去。
陳郁眼睛驟然變得很亮，認真地看著他，說：“你不知道嗎？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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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她認可這個規定, 畢竟人只有足夠成熟才能為自己負責。
她覺得自己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在清晰而冷靜的思考下付之行動的, 並不是頭腦昏沈的決定，只可惜卡在最重要的一步。
喜歡一個人或許沒有理由, 但想要另一個也擁有同樣的情感，卻不是那麽容易。
昨晚一群人都玩到很晚才睡，假期的放縱準許讓他們每個人都嗨到最後一刻,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爬起來。陳郁的生物鐘讓她習慣定點睡覺起床, 因此一大早就吃完早餐，並且繞著客棧散步完一圈。
幾個女孩子還好一點, 剩下的幾個男生打著哈欠過來的時候，她們已經拍完一組照，美美發完朋友圈。
陳繁睡得帥臉都有點浮腫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 眼皮都睜不開：“困死了, 你們這麽早就起來？”
羅頌給他拿了一盤面包和水果：“誰叫你們回去了還打游戲，我們女孩子可是要睡美容覺的。”
幾個人走過來的時候, 陳郁正在看早間英文文章, 知道眼睫落下一片陰影，她擡起頭。
面前站著一個頭發淩亂的人, 藍色外套敞著，拉鏈沒拉, 露出裏面的毛衣，單眼皮低垂著, 下眼瞼處有點黑眼圈，像是沒怎麽睡好。
察覺視線，他掀起眼皮，目光相撞一下，他下意識偏開了下，但很快想到什麽，又立即移回來。
陳郁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笑。
周琰清咳一聲，視線在空著的幾個位置落了一圈，最終還是慢吞吞的，在陳郁旁邊的椅子坐下。
昨晚剛說的要和好，要是顯出距離感，他怕這人又難過。
他蹭了蹭鼻子。
男生坐下的時候帶來一股輕微的風，陳郁目光一直追著他。
周琰還有些不自在，視線瞥向她，又移回來，強裝鎮定：“早。”
上午十點，日頭高升。陳郁嘴角帶著淺淺的：“早。”
周琰立即移開眼。
好像這句搭話已經用掉他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準備，一眼都不能再多看。
周琰窩在椅子上，腦子裏還仍然一片混沌，想到昨晚，就覺得面頰發燙。誰能想到，昨晚他聽到陳郁那句話之後有多震驚。
客棧的燈很亮，襯得陳郁眸光更加清晰，她擡頭看著他，眼裏的情緒完全不加掩飾。
他在原地楞了好久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：“這個……不行。”
陳郁點點頭。
大約是已經有了準備，所以她表情看起來很正常，只是點點頭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你是知道了，我不知道啊。
周琰沒想到陳郁就這麽說出口，他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，腦子暈乎乎的，還沈浸在那句“喜歡你”上。
徹夜難眠了一晚上，一方面不明白陳郁為什麽會對自己有這個心思，一方面又震驚於她的大膽，小小年紀竟然這麽直接。
直到現在，他還沒有完全從昨晚的沖擊上回過神。
位置上，幾個人還在扯皮。
傅蔚然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，“這不是最後的快樂時光嘛，等開學可就沒這種機會了，不得趁機好好玩玩。”
淩美美說：“等考上大學就好啦，有很多時間。”
“此言差矣。”餘林豎起食指，搖了搖，“上高一就好了，考上大學酒輕松了，畢業了就享受了……人生只有一座又一座需要攀登的山。”
傅蔚然咬著面包，一臉震驚：“您還能講出這麽有哲理的話呢，補習有點用啊。”
餘林得意說：“網上抄的，寫作文的好詞好句，分享你？”
傅蔚然：“……發來，我也背幾句用用。”
餘林連忙向傅蔚然傳授自己的提分秘籍。
幾個人一邊吃早餐一邊打趣調侃，只有周琰顯得格外安靜，明明平時話也不少。傅蔚然終於發現不對，“哎，周琰你怎麽回事？昨晚你也沒跟我們熬夜打游戲啊，這麽也一臉沒睡好的樣子？”
周琰原本今天只想當個安靜的透明人，畢竟他腦子還沒轉明白，又坐陳郁旁邊，兩人間隔那麽近，他渾身都不太自在。
偏偏傅蔚然這沒眼色的，非得喊他。
陳郁聞言，朝他的眼睛看過來。
他窩在椅子上，拉了拉衣領，蓋住半張臉，聲音含糊：“我認床，睡不好，不行？”
傅蔚然驚訝：“你還認床呢？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周琰皺眉：“……我認床你為什麽會知道？”
傅蔚然理所當然：“我們好得不是同床共枕的關系嗎？”
周琰：“……”
連一旁的陳繁也有些奇怪：“你是從昨天就怪怪的。”
餘林插嘴：“準是看到t哪個漂亮妹妹，迷了心了。”
傅蔚然摸著下巴，打量周琰的神色：“嗯，有可能，眼底發黑，精神恍惚，看著這一副被人勾了魂的思春樣。”
這瞎扯淡的話，偏偏旁邊的陳郁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周琰耳朵一熱，繃著臉：“閉嘴吧你們！”
給他點面子好不好。
不行的話都說出去了，他不知道陳郁會是什麽反應，但至少不會再傷心難過什麽的吧，畢竟這種事也得你情我願的。
周琰不太確定陳郁是否真的不介意，餘光總是不自覺往陳郁身上瞟，好在人多，兩人的對話都比較正常，一時之間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意還是已經釋然。
他也只好當做陳郁已經默認，跟他恢覆正常的朋友關系。
幾個人吃完早餐，都在計劃接下來去哪裏玩，客棧訂了兩天兩夜，還有一整天的時間。
傅蔚然為了給他表哥拉客源，將幾個人騙到這裏來，玩都是還不錯，但眾人可沒那麽容易放過他。
餘林說：“這接下來還有什麽好玩的，你得安排了吧，不然怎麽給哥哥打廣告呢？”
傅蔚然掰著手指算：“溫泉泡了、煙花看了、燒烤也吃了，你們還想怎麽樣？這本來就是個度假村，休息的地方而已，玩的也就那些。”
餘林威脅：“快想！不然回去差評！”
傅蔚然絞盡腦汁想了想，還真給他想出來一個地方：“哦這還有個廟，聽說求姻緣挺靈的，要不你去看看，爭取脫單？”
眾人都笑出聲。
周琰沒什麽心思跟他們鬧，還在琢磨著那事，頭頂傳來一道聲音。
“陳郁？”
他擡起眼。
是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生，長得很壯實，齜著一口牙，笑得很燦爛。
周琰第一反應是這人怎麽有點臉熟，遲鈍的腦子還沒完全醒轉過來，直到陳郁帶著叫了對方一聲，他的神經才哢噠一聲接上。
想起來了。
上次走廊，隔壁班，聊了很久，那人。
“林哥。”
“你們來玩？”對方跟陳繁也認識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什麽時候來的？”
陳繁說：“昨天，你怎麽也來了？”
“放假了這不是，過來放松放松。”對方跟桌上眾人笑著打招呼，“林霖，12班的，跟陳繁家住胳膊，有空一起打游戲？”
傅蔚然也笑：“行啊，你跟柯陽一個班吧，見過你幾次。”
林霖說：“你們班可都是草，能被你們記住太榮幸了。”
傅蔚然笑得眼睛都瞇起來：“哥們，以後就是兄弟了。”
林霖笑著跟傅蔚然擊了下掌，走到旁邊的位置，從包裏掏了什麽，遞給陳郁，“昨晚在街上買的小東西，聽阿姨說你考得不錯，送你當禮物，祝賀你。”
陳郁擡起頭，看著垂在自己面前的小掛墜，頓了下，還是接過來：“謝謝。”
林霖看看陳繁，又看看陳郁，有些好奇：“沒想到你會跟你哥出來玩。”
陳繁不樂意：“什麽話，我們兄妹感情好著呢。”
“最好是，別欺負人。”林霖對陳郁揚起嘴角，“要是你哥不帶你玩，可以來找我，我嗲你玩。”
陳郁點頭。
林霖沒逗留多久，只聊了幾句就走了，他也是跟朋友一起來的，不好留太久。人離開，淩美美就開始八卦：“陳繁，這是誰啊？”
陳繁說：“隔壁班的，跟我家一個小區。”
餘林瞇了瞇眼：“長得還挺帥，這哥們是不是喜歡你妹啊？就送她禮物。”
陳繁臉一黑：“別瞎說。”
餘林哈哈笑出聲：“陳繁你不是吧，這麽古板，不會不允許你妹談戀愛吧？”
陳繁看了陳郁一眼：“我才不會，不過那怎麽也都得滿十八歲才行。”
傅蔚然無言：“你好雙標，你自己等十八歲了才談的嗎？”
旁邊的羅頌瞇了瞇眼：“哦？”
陳繁汗都下來：“……那不一樣。”
這個小插曲也就幾句話的功夫，陳繁還不覺得有什麽能被他這個一心只喜歡讀書的妹妹看上。一行人吃完早飯，商量著去傅蔚然說的那個廟去瞅瞅。
傅蔚然說：“那在山上呢，有點海拔，鞋子衣服不對的得換了去。”
於是一行人回去拿東西換鞋子，陳繁跟羅頌去一邊，大約是去解釋“早戀”的事情去了。
位置只剩下兩個穿著沒什麽影響的人。
陳郁手裏還拿著方才林霖送她的小掛件，轉過頭，旁邊人低著頭，單眼皮垂著，衣領豎起，只露出半張臉，在按手機。
手指在相同的物品點過，劈裏啪啦消除一圈。
他在玩消消樂。
林霖送的小掛件是只可愛的小貓，還挺精致，陳郁看了看，問旁邊人：“你覺得這個好看嗎？”
周琰玩游戲的手一頓，掀起眼皮看過去。
陳郁將手裏的掛墜拿起來給他看。
衣領外露出來的一雙眼睛下垂著，看起來好像沒怎麽睡醒，語氣沒什麽起伏：“一般，沒昨天看到的好看。”
陳郁回想昨天看到的掛墜，對比了下，不覺得有什麽不一樣，“是嗎？我覺得還不錯。”
周琰忍不住：“昨天你為什麽不要？”
陳郁說：“昨天沒有特別喜歡的。”
那現在的就喜歡了？
周琰繃著臉，不想說話。
偏偏陳郁還在詢問：“你覺得我掛哪裏好啊，書包上怎麽樣？”
周琰淡定的臉色都快維持不住，忍不住擡起眼，盯著人。但陳郁卻似乎一點都沒有發覺他的情緒：“嗯？”
明明昨晚還說那樣的話，今天就要把別人送的東西掛在書包上，周琰簡直難以置信。
他抿著唇，眉頭微蹙：“不知道，我審美不行。”
陳郁眨眨眼，好似終於發現他情緒的不同，問：“你是在不開心嗎？”
周琰玩游戲的手一頓，嘀咕道：“我為什麽不開心？”
陳郁也覺得應該是這樣，畢竟昨晚的對話她可沒忘記，說：“對啊，明明你自己說不可以的。”
難道說不可以，就能這麽快就改變心意了嗎？
那也太隨便了吧。
周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，也不知道自己腦子在想什麽，胸腔裏浸著一股奇怪的酸意，神差鬼使的，他嘟噥了一句：“你這麽容易放棄啊？”
陳郁一頓。
周琰說完話，才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麽，耳朵一紅，連忙住口：“沒什麽，我隨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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